新彌陀山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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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佛教文摘] 葉曼女士:跟隨南懷瑾老師學佛修證的實證經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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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16-11-11 21:25:53 | 只看該作者 |只看大圖 回帖獎勵 |倒序瀏覽 |閱讀模式


今年97歲的葉曼女士(美籍華人)是當今世界極少將儒、道、佛文化融會貫通的國學大師之一,曾受胡適、三毛等眾多名家推崇。本名劉世綸,原籍湖南湘陰,1914年生,北大畢業,曾任輔仁大學哲學系副教授。起初她對佛教非常反感,認為它只是士大夫階級的另外一種消遣品。後來作為大使夫人輾轉於美國、日本、菲律賓、澳大利亞、沙烏地阿拉伯等地,接觸過基督教、伊斯蘭教,也研學了佛教、道家、儒家多年,對東西方文化、哲學和宗教有獨到的見解。最終,葉曼為明了生死而皈依佛門學佛,親證佛法之神奇。她在上世紀80年代曾獨自募款重建北京雲居寺,與國家主管宗教的領導關係熟稔,還擔任世界佛教聯誼會副會長,至今還以近百歲之身在各地奔走講演……

前言介紹

南老師是非常自負的一個人。南老師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,非常非常有辦法。

葉老師參加過三次他主持的禪七,南老師在禪七中,真有一種生殺予奪的威嚴和權力。南老師是有能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本事。和南老師交手是非常難也非常過癮的。

葉師跟南老師學佛,三次禪七,第一次打通了任督二脈。


第二次七輪轉動了四輪。南老師笑稱:你以後不要叫劉世綸了嘛,叫劉四輪吧!

第三次修白骨觀就到了蓮花生大師的大殿(這種大殿是古希臘那種柱子),還見到了滿殿會動的骷髏,還見到了觀主金剛亥母。

南老師和陳上師都有一點神通,但是每當顯露一點的時候,他們又馬上收住並予以堅決否認。

在葉曼老師學佛的時候,南老師還不像現在這樣有名氣。人長的非常漂亮,做事情又比較特立獨行。總會惹來各種各樣的不好的傳聞和攻擊。

有些極端的時候,別人都勸葉曼老師千萬別說是南門弟子。葉老師說:南老師是我的佛法啟蒙人。我永遠是南門弟子。

葉曼女士跟隨南師學佛修證的經歷(《我學佛的心路歷程—葉曼講述》)

明師難得

正在傍徨苦悶的時候,北大的同學張起鈞教授,他認識了南老師。

一天,他來看我,說:「我遇見了一位異人,這個人,什麽都懂,我去找找他,看你能不能去見他一面。」

他去找南老師。

南老師說:「是位太太?哎呀!算了,你不要給我找麻煩,這些太太們學佛,不是為了夫妻吵架,就是為了兒女不乖,要不然,就是這個、那個的一大堆的家長里短,要不就是迷信,求佛保佑,你幹嘛麽給我找這個麻煩,我那有閒功夫來跟他們羅嗦?」

我這位老友大概在老師那兒,替我吹噓了一番,費盡了唇舌,才歡天喜地的跑來說:「南老師答應了,好不容易他才肯見你,見了面,說話的時候,可不要隨便亂髮議論喲!j

當時,我心想:這樣一位異人,我得好好準備一下,不可讓他小看了我,把我當做一般的婆婆媽媽,只會嘮叨羅嗦。

我第一次見到了南老師。

老師開口就問:「你來找我作什麽?

我說:「我想請教生死的問題。」

老師說:「什麽生死問題?」

我說:「我想知道生從何處來?死向何處去?」

老師說:「你從哪裡學來這兩句話?」

我說:「這是人人都想要知道的。」

老師說:「你知道了,還不是得活下去。你知道了,還不是照舊的會死?」

我說:「南先生,這其間可有分別,知道了以後,至少活著不會活得亂七八糟,死也不會死的糊裡糊塗。」

老師許久沒有說話,轉過頭來,對張起鈞教授說:「這位太太倒是可以學學禪!」

那時候,我不懂得什麽是禪。很慚愧!連「佛」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。什麽是菩提?什麽是四苦?八苦?什麽是六波羅密?什麽是菩提薩捶?連名字都沒有聽過,更別說懂得其中含義了。

老師給我一本《禪海蠡測》。

我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,生吞活剝的把這本書看完,再去見老師。

老師問:「有什麽疑問沒有?J

我說:「沒有。J

於是,老師就告訴我:「我在一個地方講經,是不對外公開的,在一個朋友的家裡,你以後每個禮拜來聽好了。」

自從一見《楞嚴》後,不讀人間糟粕書

講經的地方,是北投的楊管北先生的家中。

我聽的第一部經就是楞嚴經,幸好第一回接觸的不是《成唯識論》,也不是《阿彌陀經》,而是楞嚴經。否則我又掉頭而去了。真是自從一讀楞嚴後,不看人間糟粕書。

雖然是中途插進去聽楞嚴,名詞也不懂,佛理更不通,但是文字和說理,立刻使我著了迷,每次聽經,內心中總是充滿了歡愉的心情。

老師講,我寫筆記,回來再整理,從頭溫習回想一遍,再把老師下次要講的,事先再看一遍。半部楞嚴經聽完以後,我請求老師從頭再講一遍。

聽講的人中,有位程滄波先生,程先生的文章學問都是有名的。他說:「像我們這一班人,聽了兩遍楞嚴經還是不能全懂,年輕人,或是文學基礎不好的人,又怎麽能看得懂?老師,若是能把楞嚴經翻成白話,就會普及眾生了。」

今天,舉目四看,當年聽經的人,眼前沒幾個了。

出錢印書的是楊管老,供應紙筆的是楊太太,還要找一個能幫整理稿子的人,這件工作就派到我的頭上來了。

將近半年的時間,老師筆下很快,楞嚴經就翻成了白話。我則一邊抄寫,一邊加上標點符號。

不久,我先生外放,派任駐雪梨(雪梨)的總領事,我們又出國了。我跟老師學習的時間,算起來,不過一年半。

出國時,攜帶的就是一部楞嚴經,因為它是我唯一讀過的佛經。

後來,老師將印好的《楞嚴大義精解》寄給我,在澳洲的三年,每一天,我都把這兩本書對照著重新逐字的仔細看,並作眉批。

再說說我的坐功。

剛剛遇見老師時,便按著老師的教導,學習打坐,腿也盤不起來,那是一種近乎散坐的打坐。

可是坐的第二天,剛一上座,突然間覺得有一個從尾閭那兒往上沖,就好像蒸汽機一樣的強烈,彷彿有一個類似圓柱的幫浦,往上直衝,這一下可真把我嚇壞了。

我想:「糟了——這個大概就是所謂走火入魔了吧?」

於是,趕緊下座,跑去告訴老師。

老師說:「沒想到你這麽一把歲數了,又結過婚,生過孩子的人,還能一打坐,就碰上這種事,真是可惜,我應該先告訴你的,你把這機會失掉了,下次若有這種情形發生,不要慌,再繼續坐下去,看看還會發生什麽事情。」

很可惜,從那次以後,就再也沒有發生過那種現象了。

在澳洲三年,調到菲律賓又住了一年。

這時,我的女兒正準備生第二個孩子,於是,我就趕到美國去照料她。

萬里歸來只為它

這一年,是一九六四年。南老師準備在陰曆大年初二,舉辦「打七」。

聽到這個消息之後,我排除了很多的困難,預備離開美國趕回台北。

當時,我的女兒哭喪若臉說:「媽媽!要不是您是我的媽媽,我真要說您簡直是瘋了,那有在大年除夕,把兒女孫女扔下不管,自己走了?若是回到菲律賓跟爸爸去過年,還說得過去,可是,您這時回去,卻是為了「打七」。這真是怎麽一回事呀?」

我說:「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?總之,這個機會我是不願意錯過的。」

這一次,我是抱著求知、求證的心,在大年除夕萬里飛回台灣。在國外幾年,「楞嚴經」都給我翻爛了,理趣上雖然知道了不少,但在自己身心方面,卻覺得毫無受用。

因此,這一次「打七」,我抱定破釜沉舟的決心。對自己說:

假使在這七天之內,我若不能證實任何東西,從此以後,我不再學佛,不再談佛了,無論佛的教理是多深,文字多美,依然只是談禪說法,於事又有何幫助呢?五年來我把自己整個心都掛在上面,可是抓不著!摸不到!碰不見!丟又丟不下,放又放不開,到頭仍舊什麽都不知道,長此下去,豈非浪費生命?

所以,當時是抱著這種決心去「打七」的。

我的脾氣不太好,而且很執拗。

老師經常說我,一個女人,怎麽有這麽大的霸氣?應該放柔和些。

我自己倒不認為這是什麽霸氣,無論別人如何誇讚我,我覺得自己並不很聰明,因此,只有一個辦法,「勤能補拙」,最好是下死功夫,所以,無論學什麽東西,本著笨鳥先飛的原則,我總會比別人早一步,下多一點功夫。那麽我就不會比人家落後得太遠。而我學佛,起步已太遲,兼之自感老大,更深怕他生未。而又此生先休,所以才會如此的著急。

因此,我下定決心,在這七天之中,一定要把這擋子事弄個清楚明白,作個最後了斷。

大年除夕,趕到了台北。第二天,補辦了入境手續,向朋友借了鋪蓋,未通知任何親友,只向老師拜了年,便澄心靜慮的住在旅館,準備第二天上山,到楊管北先生的別墅去「打七」。

那年,仿彿都是男士,只有我一個女人。

在禪七中,一天、兩天、三天、……過去了,我非常的虔誠、專精、老師說的法,我心領神會的細琢磨;老師教的法門,我都認真的去參修,他要我們做什麽,我就做什麽。

在那幾天當中,我一句話也不說,一副要打官司的瞼,不說也不笑。

朋友們安慰我說:「這事情,不能急,要慢慢來。」

我劈頭的反駁他們說:「慢慢來,等到死了再來?還是等到像您這麽老了再來?」

我就像是瘋狗一樣,只要誰勸我,我就不客氣的反駁回去。甚至於連老師的話,我若聽不順耳,也板著臉反駁。

我認為,只是打打坐、數數呼吸、聽聽經,不管理論上有多好,但是對於自己毫無補益,並不能證實什麽,這豈不是依舊在拿佛法來消遣?

那時我的心情,實在太壞了,把所有的朋友都頂撞了,我不是氣沖斗牛的瞪著兩隻眼睛發脾氣,就是閉著兩隻眼睛生悶氣,飯也不吃,覺也不睡,滿臉的殺氣,真像賣牛肉的樣子。這是後來同參們描述我的當時神情。

到了第四天晚上,大概是有人對老師說:要是再不管她,她可能就真要發瘋了。

於是,老師把我叫了去。

老師說:「你在鬧什麽呀!」

我說:「太多的問題,從頭到尾,我都不能解答。」

老師說:「你這樣,就能解決得了嗎?現在,你靜下來,冷靜下來,……一切問題都不要想,全都放下。」

我瞪著兩個眼睛看著老師。

老師只是說:「靜下來,什麽都不要想!」

我靜了下來,突然間,我有如醍醐灌頂,從頭頂靜到足心,我立即體會到,真正體會到:「狂性自歇,歇即菩提。」

一切問題立刻溶化消失,心中豁然開朗,一種說不出的歡喜、舒暢、寧靜,那是難以述說的。

我高興的說:「老師,就這麽簡單?」

老師說:「根本就不複雜!」

我說:「就這麽平凡?」

老師說:「從來就沒有隱密。」

於是老師叮囑我:「好了,就是這個意境,一直保住下去,不要睡覺,不要動,好好保住。」

老師離開後,我繼續坐了許久。忽然想起,腳還沒洗,牙也沒刷,趕緊下座,到了浴室,清洗一番,然後,躺了下來,倒頭就睡。這一覺真是睡得好香,好甜。

第二天,一早老師問我:「怎麽樣?昨天怎麽樣?」

只見老師把眼睛一瞪,大聲的說:「告訴你不要睡,繼續坐下去,你為什麽不聽?」

我說:「老師!我的腳沒洗,牙也沒刷……J

老師不等我說完,就向我吼著說:「這就是你的潔癖!這就是習氣!這就是業力!」,罵了一大堆。

我聽了,一點不覺委屈,反而心平氣和的說:老師,您昨天講密勒日巴尊者的故事,當他飄在半空中下不來的時候,把他老師給的錦囊打開一看,原來只是告訴他:「此時最需好飲食。」其實,此時也需好睡眠哩.

老師笑了,沒有再說什麽。

打通任督二脈

那一整天,坐得非常好,不必用什麽法門,自然的萬慮俱寂,而又充滿歡喜。彷佛一切原本就是如此的。

到了晚上,剛躺下來,突然感覺下腹部,臍以下,整個熱氣充滿,就像山里氤氳的雲,翻滾瀰漫,越來越密越厚,又暖又充實,忽然有一股氣從密集的雲層里直往上沖,順著喉嚨、唇、舌、人中、鼻子到眉尖,然後分成三*,牢牢的,把頂門按住。

我不知道這是什麽?既不害怕,更不心亂,反覺得很有意思,心裡想:「你」可以上來,「你」是不是也可以下去呢?這麽一問,「他」就真的下去了。我又再跟「他」商量:「你」是不是可以再上來?於是,這股氣又上來了。

我開玩笑的問「他」:也能從後面上來嗎?「他」就另分一股從後面尾閭,沿著脊椎、後腦,然後分為五支,沖了上來。這樣一前一後兩股氣,上面各分出*,把我的頭部密密抱持住。

我搖一搖頭,搖不掉他,但是心理,要「他」上來,「他」就上來。要「他」下去,「他」就下去。我就這樣的和「他」戲耍了好半天,覺得有趣而又舒服,然後,我安然的睡去。

第二天清早,幾乎把「他」忘了。但是把頭一搖,才發現「他」還在那兒。清清楚楚的在那兒。

這一下,我知道「他」不太簡單,立刻奔跑到老師的房裡,報告昨天發生的事惰。

老師立刻吩咐鳴鐘集眾,大伙兒都到了禪堂。

老師向大眾宣布:我們大家來慶祝葉曼—她,任脈、督脈一齊打通了。」

我好奇地問:「什麼叫任脈?督脈?打通了又怎樣?」

老師說:「前面的叫任脈,後面的叫督脈。其他問題,暫時先放下,現在,你一切不要管,只是好好地保住!」

當時,我心想:老師既然如此鄭重地當眾宣布,當然不是走火入魔,反正我心裡現在很喜悅滿足,其他的由「他」去罷!

我就那樣的繼續坐下去,腿不累,心不亂,肚子也不餓。

一直坐到下午,發覺月經來了,而且,來很猛,算算日子,剛剛過去幾天,這恐怕真的出了毛病了,於是,趕緊去請教老師。

老師一聽,高興的說:「好哇!趕緊斬!」

我問:「斬什麽?」

老師說:「斬赤龍呀!就是斬那個東西。這正是最好的時候。」

我追問:「怎麽斬?」

老師說:「我又不是女人,我怎麽知道如何斬?你自己「現在」應該自己知道了!」

說實在,斬赤龍,正和任、督二脈一樣,都是生平第一次聽到,根本不知如何處置。但是,心裡一橫,想著:古人說:「朝聞道,夕死可矣!」死就死吧!不去管它!斬不斬的話,至多不過是血崩。所以我雖是茫然,卻很安靜的走開。

老師突然在我身後,說:「空掉它。」

回到座具,心想:空掉它?這個我做得到。對!空掉它。

剛這麽一想剎那間,血就止住了,它的停住,正像它來時的突然與猛烈。

原來身上前後的兩道氣,在血止的同時,突然間,轉變成了一道急流。原來這兩道氣,我是可以任意使「他」升降的,這時,「他」卻自己變成一道河流,周身上下前後輪轉,轉動的時候,可以覺得:有個軌道,並且上面有個東西,「突—突!突—」的在軌道上奔馳,就像是火車在一條有三根鐵軌的軌道上飛奔前進。

我又去報告老師:「現在血是止住了,但是身上又出了變化,任脈、督脈全沒有了,它們連成一條河流,上面還有一個小火車的東西,「通!通!通!」的在旋轉。」

老師說:「哎呀!你怎麽這樣的好運氣!真是瞎貓又碰上了死老鼠。這是轉河車!不是轉火車。」

我問:「什麽是河車?」

老師說:「就像那古時耕田用的河車,農夫踩在上面轉動著,把木格子的水隨著從下面兜上來。從前,古時候,沒有火車,所以,把這個現象稱為轉河車。」

這時,已是第六天了。

三十六小時暗室禁閉

第七天,我們打七結束,大家下山。我內心充滿了喜悅與滿足,我並沒有得到什麽,只是體會了「狂性自歇,歇即菩提」的確切含義,同時,使我了解並且確信「心物一元」。

從前我必須用盡各種方法在靜坐中求定,還是得不到。現在一坐下,我的心自然就安定,不必用持咒、念佛、觀想等等去除妄念,妄念自然沒有了。

至此我深深體會到心真能影響物,反過來說,物也能影響心。而心物兩個東西,實在同一的。

在事實上,我並無所得,只是解了「狂性自歇,歇即菩提」的真義,就有這許多的身體的變動發生。

打七結束時,我向老師叩首禮拜,很感激的說:「我流浪了二、三十年,現在,總算找到家了。從此以後,不會再去東奔西闖,同時從現在起,我再開始吃素。」

小時候吃素,是吃的儒家素。今天,吃的是佛家素。我吃素既不是要增加福德,更不是為了怕因果。如果吃素有一點點功德,這個功德就回向給我那個老同學—張起鈞先生。因為不是他,我不會認識老師,沒有老師,我不會有今天。

從一九六五年吃素到今天,又已經有十六年了。

心如牆壁

下山以後,我曾經準備在老師住的附近,租一間房子,藉此閉關一些時候。但是我不能決定,我有很多問題擠在心裡,我必須靜靜的單獨默想,於是我就去住在旅館裡,那時並沒有親友知道我回到了台北,更不知我住在那裡。只是回國時,托一位老朋友替我辦理入境證,只有他知道我回來了,並且住在那裡。

在整整兩天中,我不接電話,不接見人。

一位蔣太太,得到我的行蹤後,站在我的屋門外,哭求見我一面,並為我送來食品,我卻毫不動心的硬是不理。

我只是專注的清理心中的所有問題。我沒有走下床,也沒有盥洗,就只是坐在床上,把窗簾全拉起來,不吃不喝不點燈,只是靜靜的想——

想過去所讀的書,老子、楞嚴、論孟以及其他不能了解的一切問題,這些問題像電影似的一幕、一幕的顯現,而我不必憑理解,也不*思想,更不用分析,只是感覺的一一明白,這種意境很難解釋,只是,我感覺到自己變得好聰明,彷彿那些問題不再是問題,幾乎是本來就知道的。

當時,心裡充滿了感激,感激釋迦牟尼佛,感激南老師,我曾經寫了一封信給我的女兒,告訴她,我的喜悅,我說:「粉身碎骨,難報師恩。」生我的是父母,給我第二生命的是南老師。

在這幾乎兩整天的時間,那位替我辦入境手續的朋友,對於我的自我禁閉,真是又急又氣,最後他在門外下了最後通牒:

「我給你辦的居留只有十天的期限,你倒是延長?還是出院?必須說明白。假如以後發生任何後患,都必須由你自己去擔當。」

我只好把門打開。

從門外射進的燈光里,他一見我,就說:「哎呀—.你怎麽變得像鬼一樣?這是怎麽回事?」

我說:「我兩天來,沒有吃飯,沒有喝水、沒有洗瞼,沒有移動過。」

他想把帘子拉開,我連忙說:「請先不要拉開帘子,我最好慢慢的見光。」

這位朋友,急迫的追問著:「你到底是在這裡搞些什麽?」

那時,我從心窩口到眉端,堵塞得滿滿的,就像是一堵牆,堵在那兒。整個人也像一堵牆,所以滴水不能入。

我說:「我現在堵在心裡有很多的東西,我自己也不知是留下來?還是走?目前,最不能解決的,是我心裡頭的這一堵牆,我自己都沒辦法思想。」

他說:「你不會打電話,問問南老師,看怎麽辦是好?」

我說:「南老師剛剛打完七出來,每一次打七之後,老師常說他就像去掉了半條命。所以,這個時候,我實在不忍心再去打擾他。」

他就試著問我這些時候想到了什麽問題,希望能說給他聽。他並且要求開一盞燈,以便記下來。

我把心裡的一切問題,滔滔不絕的像倒水一樣傾泄出來,等我把心裡的話完全說出來,突然間,發現心理的這道牆,全消失了。現想一想,那是否是「心如牆壁」呢?真是非常可惜。

從他進門,一直到說完,足足有兩個半鐘頭,於是,我換洗一番,然後,我們就外出,吃我的第一餐素齋。然後和老師通了電話,報告他,我決定回菲律賓。

老師囑咐我:多珍重,常來信。我便飛回了菲律賓。

我慢全消 佛慢激增

從打七時候起,即使我在禁閉期間,河車一直都在身體內轉動,日夜不停的轉,路線很清楚,力道很強。我可以隨心意的讓它倒轉或順轉,不去理它,它也在那裡轉個不停。

回到菲律賓,我先生看著我說:「你的神色好像有點不同。」

我說:「是的,我好像整個的換了一個人。」

他告訴我別後,在使館和家中所發生的瑣碎、煩惱的事。

我聽了後,竟然微波不生,只是說:「這並不是什麽問題,算不了什麽,丟開好了。」

那時候,內心平靜得很,不會生氣,也不會激動,也不大願多說話,更不願多見人。

這一次,我帶回很多的經書,我貪婪的讀書、沉思、默想、靜坐。

逐漸,從台北傳來了我參加「打七」的經過。於是,佛教中人希望我能到廟裡去講經。我婉辭了,因為我不知道如何講法。於是,他們要求我只是隨便談談我的學佛所得。

在瑞妙尼師的推動下,約集了一些居士到我的家裡,大家談談佛法,越集人越多。

瑞妙尼師終於邀集了幾十個人聯合寫信給我,請我正式開講心經。每月只講一次,上午講完之後,下午,他們便在電台用閩南語播放。一月一次,講了一年才把這部心經講完。

因為人太多,家中容不下,所以只好把講經的場所設在瑞妙法師的靈鷥寺大殿上。同時其他廟裡的師父們也要我去講經,我老實的對他們說:「我只讀過兩種經,一個是心經,一個是楞嚴經,我實在講不出什麽法,更是不會講經。J

講完心經,瑞妙尼師的主意辦法很多,她又邀集幾十位居士再聯合要求講楞嚴經。

我向她開玩笑:「瑞妙師,你不要我講楞嚴經我會把您的廟拆了的。」

她說:「沒有關係,你就是拆了我這座廟,我也不在乎,只要你講。」

不料這番對話,竟成懺語,她竟被人誣告,惹了很大的麻煩,不能在菲律賓永久居留。

但是她後來到了檀香山,又赤手空拳的蓋了另一座廟。她的毅力,她的見解,她的氣魄,都非常人所及。

有一位有錢的華僑,有一天去廟裡,正聽到我講經,他立刻提一筆錢送給我,算作對我的供養。

我說:「我的演講,在國外是賣錢的,但是宏揚佛法絕不接受任何酬勞。」

於是,大家決定把這一筆錢拿來,做為獎學金,決定經講完後,大家做報告,把這筆錢分贈給報告最好的前三名,然後,再用得獎人的名義捐給《慧炬》社,並把他們的報告,在《慧炬》發表。

一九六五年的那次禪七,我雖然得到了一些副產品(指打通任督二脈等事),但是對於我一點也不重要,因為那是些什麽?甚至連名詞都不懂,所以我並沒有認為它是多麽了不起,也沒有把它當作一回事。

而真正使我認為最大的收穫,是我了解到「心、物一元」。

這個心,真是能影響物的,它給了我很大的震撼,這才使我能夠真正的知道如何安身立命了。

那時,在我的思想和行為上,都有了很大的轉變,所以,那些任、督二脈的打通,或是轉河車、斬赤龍,以及以後的穴道跳動,我都沒有放在心上。

我從小到大,不管是在家庭中或是學校里,水遠受人誇獎、讚美。

俗語說:「一句謊言,或是一句口號,說了三遍以後,連自己都信以為真了。」更何況人家給予的誇讚呢!

所以,我在這些讚美聲中長大,加之自己的記憶力強,過目成誦,所以,心裡非常自負,不免恃才傲物。我會大言不慚的說過:天底下的學問,除非我不發生興趣,不想鑽研,否則的話,一定不會比別人差。又有兩種人我最佩服,音樂家和體育家,因為這種才能,是天賦的,我自認沒有這份天賦,所以,我只有最欽佩他們。

這種自傲、自負,一直到那次禪七以後,才完全從自己的心中去除。「我慢」完全消除。

對著那浩無涯岸的佛法,正如德山禪師把金剛經註疏燒了之後,所說的話一樣:

窮諸玄辯,若一毫置於大虛,

竭世樞機,似一滴投於巨壑。

這意思是說所有最奧妙的言論,比之佛法,就像一根毫毛放在太空里。

把全世界的最機密、最重要的理論和方法放在一起,比之佛法,就像一滴水珠投在大山谷中。

我只了解了這一點點佛法,身上只有這麽一點點的變化,這又算得了什麽,至多明白了心可以影響物,到達「心能轉物」,還不知要隔上多少萬萬里。

「我慢」是確確實實的消除了。因此我也了解了易經,地山謙。的卦,難怪謙卦爻爻皆吉,那極真誠的謙虛,是從心底里生起的。

「我慢」消除了,「佛慢」卻激長。學佛三天,佛在眼前,所謂:初生之犢不畏虎。

那時,我對於佛法除了歡喜讚歎之外,就是想把自己所懂的佛法,儘量灌輸給別人,共同享受。就憑這一般無上的「佛慢」,使我勇敢的到處演講。

菲律賓的天主教會秉承教皇的旨意,在馬尼拉也召開主教會議,他們來找我談關於東方文化的佛教與中國儒家、道家的問題,我不知輕重的,毫不考慮的就答應了。

進入了會場,我楞住了,台下滿滿的都是天主教神父。前排坐的都是主教文化界人上,以及各使館主管文化的外交官。台上也坐了一排戴著紅帽子的大主教們,場面很偉大,氣氛很莊嚴。

在後來提的問題中,我還記得幾個很好的問題。譬如在中國的古書經典上,經常提到天、天帝,而且把皇上都稱為天子,雖然沒有形式上的天主教,事實上那就是天主教,只是名稱不同而已。

我說:「中國是祭天和地的,那個天與你們的「天」不同,

第一:自猶太教,基督教到回教都認為只有一個真神,那就是上帝,但是中國之天是指眾神中最高的一位神。世界也不是它所造的,她只是轄管我們這個世界。在我們的正史上也從不記載世界是由誰造成的。

第二:我們祭天、拜天與祭祖是一樣的,中國的天,意謂著自然的表徵,所以我們認為天,只是人間禍福的反應,所以說「天視自我民視,天聽自我民聽」,而不是天是主,我們是仆,仆只能服從主、侍奉主。而是人間的老百姓,才是真正最重要的。

中國是第一個具有民主意識的民族。雖然說順天老昌,逆天老亡,但是這個天是代表仁義和百姓的幸福,所以,順著這個天的意旨,便能昌盛,也就是順從大多數人的意思,為大多數人謀福利的便能昌盛,逆之而行的便滅亡。法由人興,人不是天造的,倒是天卻是人造的。

所以,皇帝之稱天子,並不是如天主教一樣,所說三位一體的那位聖子,他只是代天執法的人。天有很多的天子,唯有德者居之。這個和耶穌是上帝的唯一兒子,意義完全不同。」

另外一個有趣的問題是:佛經中經常提到大梵天,可見佛亦承認有天主。

我答說:「是的!大梵天是天上的某一層天的天主,而這位天主是經過無數劫的修行才成就的。比起你們所說的創造世界、日月星辰的天主,其能力地位是相差很遠的。而且大梵天在佛教中的地位,並不崇高,他常來聽佛說法,隨眾禮佛。他的境界,引用楞嚴經:「不作聖心,名善境界,若作聖解,即受群邪。」

佛的經典里,把古往今來的諸聖先賢們,和宗教有成就的教主們,依照他們的境界,都分列了等級,雖然都是好的境界,但是都不是究竟。」

就這樣,在那次會議中,我一個個的解答他們的問題。我自己一點不緊張、不害怕,但是我的先生告訴我,他簡直替我緊張死了,在旁邊真是為我捏了一把冷汗。

他說:「你怎麽能這樣冒失,答應在這種場合里來講演,萬一出了醜,看你如何?」

這都是激增的「佛慢」給我的勇氣,雖千萬人吾往矣!

住在枯木寒崖古日中

我不斷的講演,勤奮的讀書。身上的河車轉了一段時候後,再也玩不出新鮮把戲。

我常想:「這要轉到什麽時候為止呢?這究竟是什麽東西呢?這對於我又有什麽好處呢?」

後來,終於河車的轉動停止了,身上有許多地方開始跳動起來,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彷佛水泡鼓起般的跳動,那時針灸還未被人注意,我後來聽到穴道的分配後,回想那些跳動的地方,就是穴道的部位。河車雖然停止,但是脈絡則依稀存在。

而且每逢讀書,有新的領悟,腹部也立刻暖氣充滿。

身上的一切現象,我並不在意。我所注意的是我心裡的一種超越言語的安逸。貪、嗔、痴等都減少到了最低的程度。很少有世事會讓我動心。無形中,我雖未受戒,卻已守了很多的戒律。

反過來,對於一般人的要求也很高,特別是對於出家人的要求更嚴,認為他們一言、一行都代表著佛,正如我做了三十幾年外交官的眷屬一樣,一步出國門,所代表的就是「中國」,我若行為不當,大家便會嘲笑我的國家。我不出使在外,做了丟人的事,只是我個人的事。

我總為佛弟子不能因為自己言行的失檢,而讓人家說:學佛的人,也不過如此。這樣會把別人向佛的心意沖失了。

我的內心靜如止水,對於世事、世人,更是看不入眼,只想到眾生業力太大,我是無能為力的,我只有自保清凈安詳,閉起眼來,少看少管少煩惱。

遇有不順眼的事,別人若問起,我也就實話實說。

除非被請去講演,我很少主動的去勸人,因為我很討厭傳福音似的弘法。

我們一九六七年,調回台灣。馬尼拉的佛教團體,舉辦了盛大的歡惜會,席開十幾桌,素菜真是豐盛極了!

餮後,要我致告別詞,我就趁機把法師們數說了一頓。

我說:「我們吃素,是因為「不忍」,「不忍心」,用眾生的生命來滿足我們的口福,這才是吃素的原意。如今,出家人把青菜、豆腐作成素雞、素鴨、素紅燒肉、素火腿、素排骨……擺滿了一桌,請問:這是吃的什麽素!

我們批評紅樓夢裡的賈寶玉是「意淫」,我們這樣的吃素,就是「意殺」。我們情願把紅燒雞、紅燒肉做成青菜、豆腐來吃,至少他們有不忍的心,還比這樣更慈悲。」

當然,我回去之後,我先生對我又是一頓責備。

他認為我這個人怎麽能這樣的不通人情世故。

我答覆他說:「直心是道場。」

點火內外紅

一九六八年新正,南老師又在台北,為大家打「禪七」。

老師特地事先交待我:「這一次,不要太自私的只為自己修,我要你犧牲自己,幫助幾個外國人,替我做翻譯。」

那一年,從美國來了一位海軍少將。本地有一位留學生,大家叫他「老白」。還有一位海軍駐在台北的羅威特少校,(他就是後來的恆觀法師),他們都要來「打七」。

這三個人,全不懂中文,所以,老師要我犧牲,替他們三人翻譯。

位子安排好了,我就坐在他們三人的中間。

老師一邊講,我就立刻翻譯。這簡直像聯合國的翻譯官。

我說:「老師,我沒有那麽大的本事!」

老師說:「不管有沒有這本事,你非做不可!」

就這樣的,無論是坐著說法,或是行香說法,都得同時翻給他們聽,真是很緊張,而且老師講的時候,我要講,老師不講的時候,他們的問題,我還是要講,要答覆。

這樣過了三天、四天,我的確是相當吃力,哪還有心想佛法,儘是專心想英文文法了。

特別在行香的時候,老師的香板「拍」的一響,大家一齊站立。

老師就開講,講完之後,香板「拍」的一下,大家再繼續的行香,中間沒有一點空檔給你慢慢翻譯,那是最艱難的一段,必須一邊聽著,一邊就要馬上用英文說出來,那個過程是非常緊張的。

有一天,香板一響,老師開講了:

「寒山有一首詩—— 我心如明月,寒潭清皎潔,無物可比擬,教我如何說?」

我一聽,內心自喜,「對!這就是我三年來的心境,說也說不出來,原來,寒山早已經說過了。」不覺好得意,立刻譯給他們聽。

突然聽到老師震天價一聲大吼:「錯了!太冷!要不得,那是冰窖寒凍里!我們要:

「我心如燈籠,點火內外紅,有物可比擬,明朝日出東。」

這一吼,這一偈,我整個人呆在那裡,動彈不得,心不能想,口不能言,只聽見他們三個人一直的催問:「老師說什麽?說什麽?」,我被逼得無奈,只能說:「等一下!等一下!」,我整個人就像一塊冰,掉進了一鍋滾開的熱水中,我被化掉了,找不著自己了,又彷佛我在虛無縹緲中,找不到個立足處。

我心口好悶,不覺慢慢移動著身體,走向花園。

那時園子裡,杜鵑花都開了,在濛濛細雨中,好華麗,好莊嚴。突然,牡丹亭遊園驚夢的幾句話湧上心頭:

「卻原來嫦紫嫣紅開遍    似這等都付與斷井頹垣,

良辰美景奈何天! 賞心樂事誰家院?」

對!這世界是這麽華麗莊嚴,我卻白白枉費了三年,住在枯木寒崖里,把良辰美景都付與斷井頹垣。

這是一個大翻身,我活過來了,那是另一種的喜悅,另一種的充實。

頭一次「打七」得的是心安,這一次得的是滿足。

我回到位子上,高興的坐下來,坐得非常安穩。

那時燈光已暗,大家都在打坐,我也不知坐了多久,突然覺得彷佛有一把刀插進了心房,痛極了,那種痛,大約就像是得了心臟病一樣的心絞痛,真是有如一把刀在不停戳刺心臟。

我平時即使出汗,臉上也不出汗的,但是,那時我卻感覺頭上的汗珠如同黃豆粒大,就像雨珠似的,從臉上往下滴。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。

我心想:好了!這一下,總算翻身了!可是這一翻,命也沒有了,好在我至少沒有死在清冷的寒潭裡。

不久,禪堂里,燈亮了,對面坐的一位醫生——黃天憐教授,他一眼先看到我,以醫生的直覺和本能,立刻知道我滿頭黃豆大汗珠,流得那麽猛,一定出了事。

於是,馬上通知老師,一起奔向我,他們拿起我的手,為我把脈。

同時,我聽到有人建議立刻叫救護車。

大家正在慌亂之際,突然那把刀刺向右邊,右邊大痛起來,隨著又刺向後面,我說:「右面後面都疼。」

老師說:「我的天啊!你的心是在左邊、右邊,後面那裡有心?」

突然間,痛止住了,圍繞著胸部,一根帶子由左向右的急轉起來。

我告訴了老師,老師把我的手一放,又聽到他說了:「這傢伙!也不知是什麽運氣?瞎貓碰到了死老鼠,又讓他給撞上了。」

隨後,腰的部份,也有一根帶子轉起來,然後,密處一條小圈圈也在轉,接著,喉間一個較大的圈也跟著轉。這四個地方都轉了起來,很像馬戲班裡,周身套上圈圈在轉動的把戲一樣。

這與以前任、督脈打通的情形不同。這一次,就像孕婦有了十幾小時的陣痛,力盡氣竭以後,生下了孩子後的虛脫。又像動手術、麻藥慚失、神機正在恢復時的情形。我周身虛軟得連一根毫毛都提不起來。

那時,傅代表的太太和其他一些人,把我連抬帶捧的送到臥房裡。我昏昏沉沉的睡了二十四小時,醒轉後,依然起不了身,連眼睛也睜不開。

醒後,身體的帶子都不再轉動了。從那以後,再也沒有轉動過,不過偶而依稀,還有舊路可以體會。

事後,才知道人的身上除了中脈、左、右脈、奇經八脈之外,還有五輪、七輪。但是我自己知道,我身上轉動的輪,並不是像大修行人,經過大修行之後,所轉動的輪。

我的只不過是極表面的現象,偶而瞎貓碰上了死老鼠,撞到了那個小小的機關。

學佛的路我每逢在心路歷程上,有一個轉變的時候,我這個色殼子就會出花樣,就會變化。這些變化只告訴我一件事,心與物是一元的,心與色是不二的。

釋迦牟尼佛說的「心能轉物,即同如來。」我只不過在理上了解到一點點,這個色身就立刻受到影響,起了變化。反過來說,物,自然也應該能夠影響心。

於是我同時也了解拜佛、念佛、持咒、供養、打坐……等等,一切的修行或儀式的作用,和行住坐臥都不可苟簡的道理和原由了。

同時,我深切的感到,不僅是這個心是了不起的,是很重要的;就是這個色身也很重要,很了不起,我們要藉它來修行,因為人身難得呀!

楞嚴經上的二十五圓通,都是記述那二十五位得道者,依照十八界和七大,各自一門深入而證悟,他們都說的是個人修行方法和所得的證量。所謂「理無礙,事無礙,理事無礙,事事無礙。」這個「事」就包括我們這個色身的宇宙萬物。

所以楞嚴經上說:理則頓悟,乘悟並銷,事非頓除,因次第盡。這個「因次第」便是漸除的「事」,也就是悟後起修,是需要很多的精進功夫,逐漸的一步一步修行。

所以,不要小看了這個色身,只要了解到心物一元,在修行過程中,一定會有證量顯現。但是佛不准人講神通,因為世人若專注沉迷於神通就會遠離佛法的契悟,而走入邪道了。

所以,釋迦佛不准人談神通,恐怕眾生迷於神通而忘了佛法,執著神通,而認為已得究竟,事實上,不用說任、督脈打通,五輪流轉,甚至於中脈通了,全身內外都見到了光明,那又有什麽了不起,離成佛還差著百千萬里呢?

但是,各位也不要自認為是學大乘的人,所以只肯談正法,凡是談到身上起的變化,便認為是邪魔外道,那也是一種執著。學佛必須理事圓融,一法不舍,只要能分辨清楚是否是究竟,便不會自囿自誤了。

學佛乃大丈夫的事,大丈夫是什麽?

正如盂子說的:「富貴不能淫,貧賤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」,我們要以這種精神去學佛。即使全世界都信仰基督教,信者獲得一切,我還是堅定的說:「我要學佛。」即使是我貧賤、窮困、顛沛流離,我也不會埋怨佛菩薩一點不加庇而起退轉心。

學佛,不是盤起腿來,閉目打坐,便算是修行了。

不是的!

首先必須明白佛理,「未有仙佛不讀書」。佛說法四十九年,法門如此多,法理如此深奧,我們怎能不讀經,不鑽研,不探討,不思惟?

禪的原意,就是「思惟修」。假如理趣歸理趣,你還是你,把佛法從耳朵眼睛聽到看到,再從嘴裡吐出來,這就是所謂的「口、耳之間,才四寸」這四寸是太短了,受用也太小了。必須把理趣吞進去,消化吸收,融合為自己的骨肉,才是真正的修行。

佛的弟子以千、萬計,佛說法四十九年,圍繞在佛身邊的,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成就。其中有機緣,有個人的精進程度,也有業力的障礙,即使是多聞強記的阿難,佛在世的時候,也並沒有悟道,要摩訶迦葉點悟他。

釋迦牟尼佛說法四十九年,告訴我們如何去證得,指示我們成佛的萬千法門。

我經過這兩次「禪七」之後,深深相信佛是真語者、實語者、如語者、不妄語音。不過,我若專門只數佛的財寶,我便是自欺欺人,到頭來依舊一無所成。所以,在我有生之年,凡是我認為適合我的法門,我都願意去試試。

對於生死,我並不再在意,不過只要一息尚存,我一定要好好的珍惜每一息。必須死時,我也隨時可以死。我是時時可死,但是我卻步步求生;因為這個身體,就像我們租賃的房屋。

一個房子住了幾十年,一定這兒漏雨,那兒透風。正如同這個百病叢生的身體一樣。房子既然是租來的,反正遲早總是要搬家的,一旦我們必須搬家的時候,搬不去的是房地,可以帶走的是房子裡的家俱。

這房子中的家俱,就是我們這輩子智慧所修得的資糧。所以生死如搬家,即使這輩子修不成,還有下輩子。再安家時,有些現成的家俱,可以省許多新添置。

現在,我非常相信輪迴。我又很樂觀,即使下輩子,變牛,變馬……,大概轉來轉去,總會有一輩子再變成人,資糧總是在那裡的。

所以,趁著還有清明神智的時候,還能思惟修習的時候,我要把這些資糧,儘量地好好地積聚處理保存。

我很感激,感激我的機緣太好了。

七、八歲的時候,便聽過韓清凈居士講「成唯識論」,雖然我不懂,也種了善根。

幼兒時,就教我母親念阿彌陀經、念大悲咒,雖然我並沒有信奉,並且跟佛法抗拒了三十幾年,但是也在心中種下了種子。

終於在四十幾歲開始學佛了,雖然晚了幾十年,總算這輩子沒有空過去。

拿這有限的時間,用我們這微細的智力,去追求證實無涯的佛法,一天二十四小時不眠不食,還都忙不過來,那還有閒功夫去感覺無聊?去應付無聊的人?做無聊的事?惹無聊的煩惱?

人身難得,佛法難聞,善知識難遇。

  內容來源 :   壹讀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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唵 嘛呢叭咪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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